灵药园,花丛草丛之间,黑白两道身影对峙着。
“徒儿,好久不……”
“把你的臭脚给从我养的花花草草上挪开!”
“不是,我好歹也是个无漏金身,脚怎么会臭?话说怎么一见面就……”
“给我挪开!”
“行行行,”眼见大师兄以一副要杀人的目光撸起了袖子,白衣中年人连忙点头答应,顺便让自己身体浮到了半空中,双脚离开地面,“真是的,难道这几株花草能比为师重要?好久不见也不过来问候问候为师?”
大师兄没有回应,只是紧紧盯着白衣中年人的下方——白衣中年人刚刚踩过的地方,良久,大师兄放下了他撸起的袖子,遮住了露出的无损象牙般的玉臂,再次抬头看向了中年人。
“你应该庆幸你没踩坏什么东西,否则我的确是该问候一下你——顺便问候一下你祖宗十八辈。”大师兄侧了侧头——似乎这是他说话前的习惯动作——“话说你站这么高,仰着头看你我脖子难受,昨天刚刚在地上睡着,脖子现在酸得很。”
白衣人脸抽了一下,“你现在话怎么这么多,几百年前你可不是这样子的。那时候天天跟个黑色的铁柱一样,几个月都不一定有动静……”
大师兄轻轻踮起脚,便悬浮到了和白衣人相同的高度,皱眉问道:“以前?我倒是记不太清了,只记得几个模糊的身影叫我大师兄,而且这还是最近两百年来的事情,应该没你说的那么久。话说问过你很多次了,我到底怎么出现的,我是谁?”
白衣人原先还笑呵呵的脸一下子变得尴尬了起来,目光闪躲,“哇,你居然会飞!那两百年前的那个夜晚你还走路,你知不知道我那时候找了你多久?整整三炷香啊!三炷香!……所以说你能别这么看着我了吗,眼神很可怕诶喂!”
月光下藏匿于阴影中的一袭漆黑深邃,似乎又回到了几百年前,没有动静,只有夜晚的凉风吹着衣摆无声的舞动。夜空中沉默良久,花草在风中摆动,沙沙作响、
伴随着一声叹气,白衣人终于有了动静,他看向月空,目光游离,瞳孔散漫,似乎在回忆什么事情:
“其实你是我路边捡到的。”他顿了顿,看向黑色,似乎在等大师兄的反应,但是回应他的只是探不见底的黑,无边际的黑。
他苦笑了一声,继续了回忆:“那时候我才刚刚成为潜龙教的掌门,没日没夜地修炼——就像我刚认识你几年你那样子站成木桩一样——为了让潜龙教成为一流大教……诶呀诶呀,抱歉抱歉,说跑题了,毕竟人年纪大了就这样喜欢回忆呢。然后有一天我听闻有一可增进百年的天材地宝出世,便前去寻找。可是找了一圈都没找到,倒是在山里一个光秃秃的大坑里遇到你了呢,你当初就是一身黑色布条站在坑中心呢……然后,我拿几颗丹药便让着你到宗门了呢……再然后你就成为大师兄了呢……后来想着一直叫你大师兄徒儿什么的好容易搞混的就叫你铭夜了呢,毕竟你一直穿着黑衣服也不换,晚上就跟影子一样根本找不到人,就像是黑夜本身一样呢……几十年前你渐渐开始说话多起来了呢,不过我叫铭夜你居然不怎么答应,叫你黑倒是会点点头……嘿,要不是我十几年前去山下镇子里晃了晃,你还不会喝酒吧……”
白衣人似乎很沉浸于这些回忆,一直絮絮叨叨,东添西补着描述着,“呼,大概就是这样子了呢,看起来在脑中就是那么几个画面,结果说起来这么复杂呢。”当白衣人呼出一口浊气,停下回忆和讲述时,天空彼端的云已经染上了丝丝橙红,宛如被撕裂的薄纱,错综迷离,让人不得不那彼端之外究竟是太阳,还是又一层云。
白衣人,应该说上代潜龙教掌门,看向大师兄——哦,对,准确说现在他的名字是铭夜——问道:“这下子说了一个晚上,很有趣吧?真是不想亲口告诉别人他自己的故事呢,怪丢人的呢……”
就当白衣人又要陷入唠叨时,他猛然发现了一点不对劲:“黑,你听清楚了吗?喂喂喂,我说的可是既详细又真实啊!黑?黑,你没事吧?”
白衣人一个瞬移闪到铭夜面前,然后他看见了黑闭合的双眼,听见了黑均匀的呼吸,接着他举起了自己的拳头。
清晨,伴随着咚的一声,潜龙教又开始了它崭新的一天,只是章掌门有些疑惑:
“咦,今天的龙鸣钟怎么比平时早了两炷香?而且声音有点蒙,山体是不是还震了一下?唔,不想了,应该是我的错觉吧,最近大师兄又胡来,压力太大了吧。”
就当章掌门揉着他的太阳穴的时候,天地间又发出了咚的一声钟鸣,嗯,没错,是时间对的、正常的龙鸣钟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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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不起今天更的字数少了一点呢。美国Texas又发生枪击案了呢,有个稍微认识的人运气不太好呢。今年已经是第二十二起了呢。现在心情不是很好,没法码字太多。
为逝去的人祈祷,愿死者安息,也愿我回国之前能平稳安顺度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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